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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巷口修笔摊》

青石板缝里渗着晨露,老周的修笔摊就支在广福楼的檐下——木盘是祖上的梳头匣,垫着半本翻卷的《康熙字典》,铜镇纸压着几张写废的对联,墨香裹着油条味飘过来,是巷口最老的烟火气。

穿藏青衫的李老师递来断笔:笔杆裂了道细缝,像晒干的甘蔗,笔毫黏成一团,沾着去年写春联的残墨。老周捏起根竹篾——那篾细得能穿针鼻,直得像巷口的拴马桩,他用篾尖轻轻挑开笔毫,说:“你看这篾,跟‘千’字去了一撇一个样,直棱棱的,笔毛得顺着它梳才顺。”竹篾的影子落在木盘上,是道清瘦的直线,像刚蘸了墨的笔,要在纸上写第一个字。

接着他摸出枚铜钩——是旧锁上卸的钥匙柄,弯成半圈,像灶上挂的汤勺柄,又像阿婆纳鞋底的锥子尖。老周用铜钩勾住笔帽的裂痕,指甲盖敲了敲钩身:“你瞧这钩,‘丸’字丢了点就是它,卷成个圈,刚好勾住笔帽的碎缝——当年你爹的钢笔帽裂了,就是用这钩修的。”铜钩在阳光下闪着旧光,弯成的圈里,藏着巷口老槐树的影子。

最后他取过墨条——是徽州老墨坊的货,两端缠着双环棉线,黑得像深夜的老巷。老周把墨条按在砚台上,转着圈磨,双环在砚底转成两个叠在一起的圆,像小孙子玩的玻璃弹珠,又像灶上蒸的双糖包子。“这墨条的双环,跟‘公’字分开上下一样,”老周笑着说,“你爹当年说,双环叠着磨,墨才浓得能写春联。”墨香漫开时,双环的影子落在砚台里,是两圈相叠的圆,像把旧年的月光叠在了一起。

李老师看着砚台里的墨涡,忽然拍了下大腿:“你这修笔的活儿,倒像在打哑谜!”老周没说话,指了指木盘上的刀刻纹——那纹是三道:一道直溜溜的,一道弯成钩的,一道叠着两个圈的。风掀起摊边的旧对联,上联“直如竹杖挑晨雾”,下联“弯似铜钩勾暮云”,横批压着半块残砖,刚好是双圈相叠的形状。

日头爬上广福楼的匾额时,老周把修好的笔插回笔帘。笔杆上刻着三个小字:“直、钩、环”。李老师接过笔,对着光看,笔毫间沾着点墨,刚好在笔杆上晕出三个痕迹:一道直线,一道曲线,两道叠在一起的圆——像晨雾里飘过来的童谣,像巷口卖糖人的担子上,那串最甜的糖稀,藏着老周的秘密,也藏着今天的谜。

巷口的老槐树落下第一片叶子时,穿红衣服的小丫头跑过来,指着木盘上的刀刻纹喊:“爷爷,这是1、9、8!”老周笑着摸了摸她的头,递过去一颗水果糖——糖纸是玻璃纸,阳光透过糖纸,照出三个影子:一道直,一道弯,两道叠圆。

风里飘来油条的香气,老周把木盘擦了擦,摆上刚磨好的墨——今天的谜,藏在竹篾的直里,藏在铜钩的弯里,藏在墨条的双环里,藏在巷口的烟火里,等着路过的人,猜中那串最暖的数字。【立即点击查看福彩3d预测汇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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